钝崽不在

如题
童话au
不是什么正经童话

“人鱼是真实存在的吗？”
李赫宰靠在甲板的栏杆上，手指跟着翻腾的浪花一点点打着节奏。
“小时候看的童话里是这么说的，在海边是可以遇到小美人鱼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你遇到的就会是小美人鱼，哈利波特里面说美人鱼又凶又丑，还都是男的。”
李赫宰想了一下，“许愿罗，要颗珍珠当封口费，不过分吧。不给就把有人鱼这件事捅出去。”
朴正洙愣了一下，手往李赫宰的脑袋上一拍，“能许愿的是渔夫的金鱼，你是不是记混了。”
他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，对李赫宰喊道，“别说胡话了，回去睡觉吧。”
——甲板上终于又回归宁静。
李赫宰把脑袋从靠着的栏杆上抬起来，他看着翻腾的海浪，似乎神秘莫测的海底下真的藏着一个小美人鱼似的。
“我在发什么神经。”
他伸了个懒腰，打了个哈欠，决定早点入睡，以免自己又胡思乱想。

李赫宰在深夜的时候被惊醒了。
他做了一个梦，梦里他被绑在海底的一根石柱上，周围是拿着钢叉的人鱼。
他们头发像杂草一样缠绕在一起，看起来肌肉发达，骁勇善战。
李赫宰很害怕，不停地问那些人到底要做些什么，那些人鱼却只是围着他打转，一边发出刺耳的尖叫声。
在为首的那条人鱼终于冲他举起钢叉的那个刹那，李赫宰被吓醒了。
他抹去额头上的汗，在心里暗暗地埋怨，都怪朴正洙，提什么哈利波特里的人鱼，以致于他做了噩梦。
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当着朴正洙的面去说的，他深呼吸了一口，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想抽取一张纸巾，却在桌面上摸索到了一颗很大的珠子。
这是什么。李赫宰把那颗珠子拿过来，凑过去仔细打量，珠子在黑暗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光。
这是一颗珍珠。

我当时怎么就没要钻石呢。
李赫宰忍不住胡思乱想。
他拿着那颗珍珠出了房间，除了服务生一路上没见到任何一个人。他只好又靠在甲板的栏杆上。
“你是不是可以听到我说话。”
李赫宰把玩着手中的珍珠。
“你愿不愿意出来陪我聊聊天？”
他盯着海面，除了偶尔翻起的一点浪花，什么动静都没有。
“那我把这个珍珠扔掉啦——”
他举起手，把珍珠向上一抛。
“我挑了好久才找到的。”
这声音从下面传来，听起来有点委屈。
“你扔了——我就不来找你玩了。”
“你在哪？”
李赫宰踩上栏杆，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。
一个小小的脑袋浮在海面上，背对着他，尾巴不断拍打着海面。
“你为什么不转过来？”
“我不好看。”
那条人鱼说。
“我怕吓到你。”
“没事，”李赫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，“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。”
人鱼沉默了没说话。
李赫宰哄他，“我不会嫌弃你不好看的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那我转过来了哦……”

李赫宰踩在栏杆上，小人鱼终于把身体转了过来。
他倒吸一口气。
“是谁说你不好看？”
“你啊，还有和你一起聊天的那个人，说男性人鱼都又凶又丑。”
又是朴正洙。
李赫宰决定一会回去在心里偷偷再骂他一遍。
“你一点都不丑。”
他看着小人鱼的眼睛说，“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……鱼。”
“真的吗。”
小人鱼害羞地沉进水里，只露出半个脑袋。
“真的。”李赫宰说的特别真诚，“你很可爱。”
人鱼的脸皱起来了，“我……我的哥哥说，可爱不是用来夸奖男孩子的。”
“谁说的。那是因为你哥哥还不够可爱。”
李赫宰冲他招招手。
“你能上到船上来吗？”
人鱼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有点沮丧。
“现在不行，我的皮被我扔在海底了。”
“那你明天来找我吧！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小人鱼眼睛一亮，“东海，我叫东海哦。”
“东海是吧，”李赫宰点点头，表示自己记住了，“你明天要来哦，我带你吃好吃的。”

李赫宰第二天醒来已经天光大亮。
“醒了？”
小人鱼坐在他床边的地板上，笑眯眯地问他。
李赫宰被吓到差点掉到床下去，“你怎么在这里。”
“是你叫我来找你的啊。你后悔啦？”
小人鱼说着头又垂下去，李赫宰连忙摸摸他的头，“是太惊喜啦。”
“我以为我还要等到晚上才能见到你呢。”
小人鱼跳起来，又恢复成开心雀跃的模式。李赫宰拉起他的手，“饿不饿？”
人鱼点头。两个人一起到餐厅去吃午饭。
今日的配餐破天荒的没有海鲜。李赫宰看人鱼眼色，担心他吃不惯岸上的肉类，小孩却看什么都新鲜，指着一块牛肉跟李赫宰小声嚷嚷，“赫宰快看，这是什么？”
“这是……”
李赫宰觉得人鱼应该不知道牛的存在，正在苦恼该如何解释，小孩的注意力又被转移到了侍者端过来的果汁上。
“这个是什么，眼色好好看。”
李赫宰推脱过去，“喜欢就赶紧吃吧，不然凉了。”
人鱼对着桌面犯起了难，“我不会用这个。”
他指了指桌上的筷子。
“那你们平时用什么吃饭？”
“用刀叉啊。”
李赫宰没来由地又想起昨晚那个噩梦，背后一凉。

下午在甲板上观景的时候，朴正洙示意李赫宰跟他到一边去，有话要说。
“怎么了哥？”
李赫宰一边走一边不放心地观察着李东海，看见他正在跟一个小孩子玩游戏，才放心的转过头来专心听他哥讲话。
朴正洙看他这样，原本想说的话反倒有点说不出口了。
“那个小孩，怎么回事。”
“什么怎么回事啊。”
李赫宰打算装傻，结果一句话就被朴正洙给识破，“别装傻，我看见了，早上他从你房间里出来的。”
“那你看见了你还问我。”
……
朴正洙见迂回方式对李赫宰没有用，干脆把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。
“诱拐未成年是犯法的你知道的吧？”
“哥！”
李赫宰又急又气，惹得李东海都抬头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，吓得李赫宰急忙压低声音。
“他成年了。”
想想觉得不对。
“我跟他，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朴正洙放下心，其实最后一句压根没听进去。
知道自己弟弟不是什么诱拐犯就足够了，剩下的他懒得管。

李东海在这艘船上和李赫宰瞎混了四天，过了今晚，就是游轮要靠岸的时候了。
李赫宰看着李东海没什么愁绪的脸，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把。
“疼。”
“没心没肺。”
李东海觉得委屈，“你捏我你怎么还骂我啊。”
“我马上就要回岸上去了，你怎么一点不想我？”
“我可以去看你啊，我又不是不能上岸。”
李赫宰不说话了，因为老实说，他也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。
他跟李东海满打满算才认识了四天，没什么时间培养感情，非要问他的话，他只能说，在他看来，李东海长得很好看，肉肉的尾巴很可爱，也很好玩。
他说不清他对李东海是像养了一只比较特别的宠物，还是有什么异样的感情。
最后他只好什么也不说，决定陪东海好好度过最后一个晚上。
但是他却是在海底醒过来的。
他被用水草绑在一根石柱上，一个容貌艳丽，头发杂乱的人拿着钢叉看着他。
李赫宰眨了眨眼，怀疑自己又在做梦。
“别怀疑啦，这是真的。”
“哈利波特不是看过吗，等着李东海来找你吧。”
李赫宰挣了挣，理所当然地没有挣脱。
“你为什么非得抓我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那人鱼比划比划手中的钢叉，“可能是因为你说我不够可爱吧。”
……
李赫宰欲哭无泪，现在的人鱼怎么这么记仇啊！

一个小时过去了，李东海没有来。
两个小时过去了，李东海还是没有来。
第三个小时过去，那人鱼坐不住了。
“这傻子不会又迷路了吧！”
李赫宰在心里算着时间，“你再不放我上去，船靠岸了他们没看见我，会报警的。”
人鱼没理他，游了出去。
半个小时以后回来，把水草给他松开。
“走吧，我送你上去。”
李赫宰拦住他，“你不是说要等李东海找过来吗？”
“对啊，他来了。所以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他在哪？”
李赫宰探头往院子外面看，人鱼拉住他，“你再不回去，你就不怕被报警了？”
李赫宰好似没有听到，又重复了一遍，“我看看他。”
他干脆大叫起来，“李东海！李东海！”
“喊什么喊！”
人鱼放开他，“你喊他也回答不了你。”
“你不是以为我真的这么好说话吧？那小人鱼现在声音和鱼尾都被我拿走了，丑得很。你确定还要看他？”
“你拿人尾巴干什么？”
人鱼有些心虚，背过身去，“煲汤行不行啊？总之，你走不走？”
李赫宰过了半晌，才说，“走，我要带他一起走。”
“我觉得，我可以养他一辈子。”

“赫！”
院子的大门被撞开，李东海一下扑进李赫宰的怀里。
“你不知道希澈哥有多过分，留了张地图就把你带走了，我跟你说他画画可丑了根本看不懂……”
“李东海！”金希澈很不服气地叫起来，“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画画丑。”
他伸出食指在李东海的脑门上点了一下，“从进门到现在连声招呼都没打，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。”
李赫宰被事情的发展吓住了，他摸摸李东海的手臂，又扯扯尾巴，没有掉。
“怎么回事，你尾巴不是被砍了吗？”
“你说什么啊？”李东海一下抱住尾巴躲到金希澈身后，“好好的干嘛要砍我尾巴。”
李赫宰指了指金希澈，“你哥说的。”
“是他先说我不够可爱的！”
金希澈回答的理直气壮。
“他刚刚还说要养你一辈子。”
李东海从金希澈后面出来。
“养我一辈子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就是……”
李赫宰拉住李东海的手。
“你要不要一直都跟我在一起？”